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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沈记糖水铺》70-80(第15/18页)
糕时?,最多只能连着五六片, 厚薄也不均匀, 若这样拿出去售卖有些?自砸招牌。
好在这事阿福能兜底,练废了几块糕之后, 竟然能连续切二十多页不断,外形方?整, 厚薄均匀,不粘也不散,真像是一本书似的。
沈朝盈忍不住竖大?拇指,一面没忘给自己找补:“我这糕蒸得越发好了。昨晚的少加了油,难怪没这么好切。”
阿福似是冷笑了一下,又似没有,起身?将刚刚切废的糕拿出去叫小五几个分食。
年关?将至,长?寿坊居民走亲访友间随礼,手上总少不了提着一袋包装红火喜庆的小点心——沈记书册糕。
从“书册”上撕下一页抿入嘴里,仿佛细雪融化,闻着清香,吃着细腻,大?快口福。
这时?再看外观,又似窗外细薄雪片,无怪乎有还个别名叫做“雪片糕”。
无论是收礼的还是送礼的,都倍儿有面。
沈记年货各色糖糕里,便是这书册糕最受欢迎。
沈朝盈一共准备了三四种口味,其?中又数芝麻的与桂花的卖最好。
雪白糕嵌入芝麻,如白宣上点点墨渍,又取“芝麻开花——节节高升”之意,谁见了不喜?毕竟年货么,送礼么,都取个好寓意。
有人看见桂花,便想到年初时?火了好一阵子的广寒糕,想到“折桂广寒”,与友人笑慨:“又是一年新?春试啊,依稀记得去岁此?时?,某初入长?安,却无心赏景。”
言辞间颇唏嘘,似是想起自家寒窗苦读那些?年。
好在,之前再艰苦,如今也不必艰苦了。
沈朝盈记得他,眼前一亮,笑着招呼对?方?坐下:“陶郎君。”
这位去岁中试的士子与她们很有渊源,因诗打折、后又题诗广告回报。
三人坐下叙旧,沈朝盈从旁作陪,闲谈间得知,对?方?如今授了官,在鸿胪寺任职。
此?时?鸿胪寺还没落寞,鸿胪寺卿还没被调侃成“客卿、睡卿”,毕竟天朝上国,每年来访外交国或朝贡藩国众多,也是个挺重要的机构。
沈朝盈恭维话张口就来:“郎君这般年轻有为,如日方?升,日后一定能青云万里,一路扶摇。”
“不过是个小小主簿罢了,担不起小娘子这般赞叹。”陶拯谦虚。
鸿胪寺主簿为正八品,在这满京权贵中确实不算显赫。
身?旁的友人捂着心口,怪声?怪调:“好没趣的话!若你短短半载便从亭长?、录事连升至主簿都不算‘径行直遂’,那我这卡在吏部试上的该如何自处?”
“就是,就是。若非今日无酒,该狠罚他三杯。”
另一名则是今科士子,将才入京,被陶拯带来,说“你也该尝一尝长?安味道,否则便是憾事一桩”。
沈朝盈听到此?处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失笑,长?安味道……
此?前虽与阿翘她们开玩笑时?打趣说过,要叫本地人一提到糖水点心便想起她们,叫外地人来了也觉得不尝一尝沈记糖水枉来一遭,但那终究是戏言。
眼下却觉得,说不准她日后真会成为一地招牌呢?
陶拯赔笑几声?后,再度感慨,“只可惜长?寿坊离家太远,憾不能常来。”
“不知陶郎君家住何处?实则小店年后在新?昌、安业两坊皆有扩张,开业有庆典。若离得近,届时?还请郎君也来坐坐。”沈朝盈顺势打起了新?店广告。
安业坊离得不远,陶拯欣然应下,另两名亦表现出感兴趣模样。
如同这样闲谈间不动声?色打起广告的时?候还有许多。
譬如有些?家住本坊的客人,在听说之后亦热情地表示自家有亲朋住在这两坊附近,年节时?一定替她宣传。
这时沈朝盈都会送一碟小点致谢,橘皮糖、冬瓜糖一类的,随手抓一把呈上去。
有些?嚼头?,不值几个钱,还能叫客人高兴。
腊月二十八,果农今年最后一次来送水果,昨日店里已经关?张了,今日在除尘洒扫,果农一时?给忘了,沈朝盈也不叫人白来一趟,反正冬日每日所得水果又不多,留下来做祭品或自家吃也使得,便都收下了。
老叟身边牵着个小娃娃,五六岁,想来是家里小孙子,沈朝盈摸了摸丱发,掏出个红封递过去,“拿着买糖吃。”
压岁钱,不多,讨喜罢了,都不会推来推去,老叟忙叫小孙子行礼道谢。
小娃娃欢天喜地地称谢。
临别,沈朝盈也不会吝啬好话,笑道,“这一年还得多谢老丈送来新?鲜果子,帮了我大?忙了,要不是这会店里腌臜,一定得请您坐下吃盏糖水再走。”
临过年了,大?家都爱听好话,即便是与关?系一般的邻居杜娘子见了,也都笑眯眯地点头?致意,互祝“新?岁安康”。
陌生人尚且如此?,及见了涂娘子家人、江娘子家人,自少不了停下脚步寒暄。
“小娘子写的春联,我们家阿胜回来说,比夫子写得还要好。”江娘子今年也将小儿子送去学堂开蒙了。
道是“不求当崔大?人那样的官老爷,只但愿莫做个睁眼瞎!”
沈朝盈觉得很好,在市井中这么久,她也没觉得做个小市民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连快乐都更纯粹得多。
隔壁杜娘子显然不太能理解她们小市民心态,住在隔壁,沈朝盈时?常能听见对?方?督促孩子,以至于?沈朝盈每次看隔壁那男童与涂娘子家孩子玩在一起时?,总担心他娘什么时?候就拿着个扫帚冲出来了。
又觉得对?方?的性子被教得太诺诺了些?……到底是别人家小孩,她没那资格管。
眼下便觉得江娘子这样开明的家长?就很好,“读书能明事理,辨黑白,子孙看得也更长?远。”
江娘子眯眯笑着应是。
提了一手今晚跟明后几天吃的菜肉回去,算上窖藏的蔬菜干货,约莫能过个丰盛富足的年。
鱼是一定要有的,除夕餐桌上的鱼,还不能吃完,第二天第三天接着吃,直到过完年,这叫做“年年有余”。
不过沈朝盈一直有些?怀疑她们家所谓大?年夜不能吃完鱼的规定到底有没有用,因为每次那么一大?桌子菜,除了最先上的几个小炒,那些?大?菜、硬菜、炖汤,她就没见过当天能吃完的。
吃到后面几天真宁愿白粥配腐乳,也不想再碰那些?热了又热亚硝酸盐超标的回锅菜。
好在眼下自己当家做主了,想怎么吃都行,吃不完分给外头?的小乞儿也行。
本以为五个人过的年,在除夕那天下午却多加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福一拉开门,宁小山红红脸杵在外面,跟他打了个照面。
“阿,阿福兄。”对?方?一张口,喷出一团白雾,配上脸颊两坨高原红,雾里看花似的。
“……”
阿福糟心地看着这块头?不必自己小多少的家伙,明晃晃地嫌弃他这副熊样。
到底还是向里喊了句:“阿霁!”
随后自个便错身?出去了,将门口留给二人。
沈朝盈从窗子里尽收眼底,哼笑,嘴硬心软的家伙。
阿霁惊讶:“你怎的不回家,来这作甚?”
“我——”宁小山顿了顿,笑道,“我就是来同你说一句新?岁安康的。”
阿霁也红红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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