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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沈记糖水铺》40-50(第17/18页)
了衣裳洗头时又被打湿。
头发擦得半干,用布巾包起来,再去换了衣裳,头发差不多干时,全部放下来,时人以油养发,整个发髻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沈朝盈欣赏不来,只在?发梢抹点?发油,是清淡茉莉香。
梳两个螺髻,干干爽爽地开门营业。
那些首饰镯子什么的刚开始沈朝盈还会臭美?,但是被纨绔调戏几次之后,加上自己也觉得带那些干活碍事,便都全撸了。
只剩一对耳洞,不戴东西怕堵回去,便跟上辈子一样,拿茶叶梗搓搓,塞进去,朴素到底。
崔瑄看到这样家常清爽的沈朝盈,还恍惚了一下。他早上从国公府回来,对比之下,便是府里的婢子也比她打扮得华丽。
是真放下了以前的生活,活得很有市井朝气,日子也确实挺好。
一个自小被娇养大的小娘子家能有这样“壮士断腕”的决心,没有怨天?尤人……崔瑄升起一丝佩服。
沈朝盈一眼看见门口那位长安令,今日周身气场有些沉肃,也不知谁惹的他,不过也不影响她做生意?。
沈朝盈扬脸笑道:“小崔大人,今日下值早啊。”
崔瑄嗯了下,很自来熟地在?常来的那张食案前坐下了。
沈朝盈捧来润喉茶水先,“郎君请喝些清火饮子。”又将菜单奉上。
看着淡绿清澈饮子,倒是赏心悦目,想来又是什么茶饮。
沈娘子饮茶不常煮,而偏爱泡,通常泡出来清澈浅淡的茶汤,没有旁的佐料,茶味也淡淡,不甜,微涩,崔瑄起先喝不惯,后来喝着也很好,觉得比时下流行加香料酪浆煮出来一钵咸甜四?不像的要?顺喉。
他随手翻开菜单,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顺手拿起那杯饮子啜饮一口。
崔瑄猛地放下那饮子——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失态了。
对上小娘子笑盈盈的脸,他犹豫过后到底咽下那苦涩的茶水,皱眉道:“这是何饮?”
“莲心水。”
沈朝盈笑道,语气再正常不过,仿佛不是她一时起了坏心将那豆蔻熟水换成了中午泡上的莲心水似的。
又遗憾地悄悄看了眼被放远的杯盏,看来的确没人能和她一起欣赏这莲子心。
崔瑄也有些怀疑自己了,却?谨慎地不敢再试,随意?指着最末一行新添墨迹道,“便这抹茶……吧。”看清那行字迹,崔瑄皱下眉,这名字恁的拗口,花哨怪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念出口。
“抹茶什么?”沈朝盈明知故问?。
“……抹茶饱饱碗。”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说完的,冷着一张脸。
殊不知沈朝盈要?看的就是这个。
恶趣味得到满足,沈朝盈轻嗤笑出来:“郎君稍候啊。”
还是捉弄一本正经的人有意?思。
转身就决定下次再上一个“□□乃乃好喝到咩噗茶”,点?单一定要?每个客人完整念出来。
这时没有自动搅蛋器这样高科技作弊工具,甚至茶筅也没有,沈朝盈只好照着记忆里的样子拿竹筒做了个,用来搅打茶末,勉强能用。
到底茶粉颗粒粗了些,不好化开,费手。
沈朝盈总算将煮开的抹茶奶浆放一边晾凉等凝时,手抖得厉害。
阿翘大惊小怪叫起来:“小娘子,你这手跟我姨姥似的!”
阿福皱眉看她一眼,“这种事,教?了我来就好。”
沈朝盈笑道:“就是手酸,不碍事。这下得了教?训,明日就知道一口气做多些了。”
阿福看着一团和气的小娘子和傻乐的两个,摇摇头,颇不赞同。
沈朝盈知道他是习惯了先前在?酒楼里阶级森严每个人都紧着掌勺的大师傅伺候的潜规矩,也没说什么。
“郎君请尝。”眼下店里不忙,沈朝盈很有空,出餐后便能陪这位多侃两句,
“这小圆子是用江米粉搓,还有芋圆,也是老友了,独这抹茶奶冻是新货。拿茶粉上的色,染了一股子茶香,倒与牛乳相得益彰。我们店里牛乳茶也是拿茶叶炒香,不过却?不是同种。”
到底对方是世家子她一个商女,没什么好侃的,寒暄问?候两句就只能往吃食上扯了,“小崔大人不妨试试,能不能尝得放了什么茶?”
食趣食趣,崔瑄也愿意?配合,他对茶饮没有太?浓厚兴趣,只能尝出来些清新茶香,并不能准确认出。
回味片刻,很诚实露短:“云雾?”
沈朝盈也笑了,眼睛弯弯,“是龙井。”
她缓缓解释:“这时候龙井不好喝,我把梗摘出来,单剩下叶子碾成末,再筛几遍,要?细如?青烟才行,偷懒不得。否则大人吃一口茶冻,半嘴的渣子,那就不美?了。”
崔瑄听她拿自己打趣,没脾气地微微笑了。
店里灯光照在?他脸上,透过纱面,投下一层朦胧光影,俊雅面容似夕色下一湖碧波,温暖清冽。
沈朝盈一时竟有些没出息地挪不开目光,她算不上花痴,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小崔大人合该多笑笑,这般去外走一圈,哪里还用得着宋郎君操心那些呢?”她叹道。
年轻郎君,成日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做什么?少年人,还是要?有朝气才讨喜些啊。
虽然崔县令已经是个适婚青年了,但这并不影响沈朝盈对每一位大客户的溺爱。
沈朝盈一脸感?慨,也是真心这般想的。
不过崔瑄显然不信,想来是她平日马屁拍多了后果,可?见做人呐还是得真诚一点?儿。
为了挽回一点?儿自己真诚印象分,沈朝盈又特特补充:“都说‘掷果潘郎’,我看不然,应当换成‘掷果崔郎’。”这说的是掷果盈车,潘郎乃潘安,女子爱之,每当潘安出行,那必定是轰动场面,马车上盛满了小娘子扔的柿子。
她贱兮兮地,“就是这时候柿子果还梆硬,大人最好在?幞头里再顶个帽子,否则……”
抬眼对上似笑非笑,沈朝盈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是,她诚心想做个真诚人,怎么越说越没边际了,甚至还有点?儿调戏轻薄意?思似?
看来是平日与罗娘子这些人漫谈胡说嘴没把门惯了。
沈朝盈懊恼轻咳一声,住了嘴。好在?服务业脸皮厚似城墙,并无?尴尬色。无?所?谓轻浮就轻浮吧,还能治她调戏小男子罪咋滴。
崔瑄是没当真,却?也没生气,一直含笑听着。
此刻便接上话,“否则,要?么幞头歪了,要?么脑袋顶个大包?”
沈朝盈没忍住露出惊讶,这人竟会开玩笑??
熟悉的食客与店主,平日里小小玩笑倒也开得。
只是崔瑄这样清冷的人,除了混不吝宋修文,其余人谁敢将玩笑开到他身上?
沈朝盈也以为他会是那种肃然拒绝她的胡言乱语之人。
崔瑄并不多说旁的,一句足够。
唇角带着浅笑,又继续雍容闲雅地吃起他“抹茶饱饱碗”来。
不对啊,沈朝盈一复盘,只觉得这笑一点?也不是温润清和的端方君子,倒像似,倒像她调戏人不成,反被调戏了?
所?以这是报仇?
抹茶饱饱碗?还是掷果崔郎?
亦或是莲子心泡水?
……
听着朝气蓬勃小娘子讲俚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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