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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谁在他方呼唤我》104、深渊(第2/3页)
地说,“我的感觉是准的。”
叶希木抓住她的手:“去洄龙庙!”
*
季宗萍刚上山不久,就听到了路边窃窃的笑。
这个笑声很熟悉,而且令人厌恶。
季宗萍想起季颖的葬礼上,那两个人看着穿一身白麻孝衣的季辞的色眯眯的眼神。
想起院墙倒塌之后,那两个人大摇大摆、小人得志的丑态。
想起监控视频里,那两个人对叶希木毫无来由、无耻毒辣的攻击。他们杀死了狗,还险些让叶希木耳聋、高考失利。
季宗萍握紧了手里的剪刀,加快了脚步。
“你看哪,老婆婆子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两个脚捣那么快。”何獾子对关二憨子狞笑着说。
关二憨子说:“其实老婆婆子条子蛮顺溜的。”
何獾子说:“老婆婆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头的村花儿,哈哈哈哈哈哈……”
关二憨子说:“我们先不着急搞她,先陪她玩会儿。”
何獾子说:“玩呗,山上又没得别人,两个年轻的又开出走了,你玩到下午都可以。”
两个人跟在季宗萍后头走,季宗萍越走越快。
关二憨子笑呵呵地说:“老婆婆子慌得很,跑这么快。”
何獾子说:“要不是那个‘状元’,老子上回就搞死她喽。让老子两个做了半个月牢,又让她多活了个把月。”
关二憨子提高声音喊道:“婆婆子诶,慢点儿跑,小心掉到坎下头去咯!”
他们两个就像猫撵老鼠逗着玩一样,一直追着季宗萍走到半山上的茶园子。他们有时候故意跟紧几步,如愿以偿地看到季宗萍颤颤巍巍踉踉跄跄地小跑起来,像是被他们吓得六神无主。这时候他们就会哈哈大笑,捡起地上的枯枝烂叶扔到她身上,发出“呜嚯!”的声音。
茶园子旁边就是悬崖,季宗萍一直跑到茶园另一头的悬崖边上,才发现无路可逃。
“没地方躲了吧?老婆婆子!”关二憨子狰狞地笑着,“真好玩,老婆婆子……”
他一步步逼近上去。
季宗萍沿着悬崖边一步步往旁边挪,亮出了手里的剪刀。
这把剪刀是上个世纪裁缝用的刀,很大一把,在个头偏小的季宗萍手里并不相称。这把剪刀通体漆黑,有着长长的刀刃,刃口被磨得锋利雪亮。
何獾子笑着说:“老婆婆子,怎么还拿刀吓人?没得用的……你看看你,手都在抖,莫掉在地上,把脚扎穿咯。”
两个人一步一步靠近季宗萍,关二憨子突然伸手向季宗萍手里握着的剪刀抓去。
季宗萍虽然年纪大了,反应还很敏捷,立即收起剪刀,又向旁边跑出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旁边有一个更小的棚屋,是她在茶园劳作时,临时遮阴休憩的地方。
“婆婆子要躲屋里去。”何獾子说,对着关二憨子,“你爽了,里头还有个床。”
季宗萍举着剪刀,一双刀尖亮闪闪地对着他们,她慢慢挪到棚屋边上。
关二憨子对这个游戏已经玩得有点腻了,嘴里说着:“太阳都大了,晒死了。”和何獾子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向季宗萍大步走去,关二憨子伸着手,一是防御,一是想要夺取剪刀。
眼看走到季宗萍跟前,两人突然双双觉得一脚踏空,一左一右歪倒着向下坠去!
噗噗!噗噗!
两人发出惨叫。
灰土和霉气蓬起来,一时间迷了季宗萍的眼。
两个男人依然在呻吟,甚至开始嚎哭。
季宗萍揉了一下眼睛,尘土降沉。
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深坑,坑深大约三米,是江城这边农村常见的贮藏红薯的地窖大小。
只是坑里没有红薯,坑底插着削得溜尖的竹子。竹子露出地面大约30到60公分不等,足以扎穿一个成年人的身体。
这些竹子很新鲜,是季宗萍采集的今年春天新生长出来的竹子。女儿季颖死去的时候,春竹已经生长得很好很好了。
季宗萍在坑边蹲下来,望着这些竹尖,削得很漂亮,染上血之后更有一种诡异妖艳的美,竹尖上挂着男人的血肉,甚至还有内脏的某些部分,代表着肮脏的、可憎的生命。
何獾子站得靠边一些,掉下去的时候也只被扎中了半边身体,他挣扎把上半身从竹尖中拔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吼叫,甚至开始抽搐、呕吐,他看到关二憨子也试图从趴着的状态爬起来,颤抖着叫道:“你别动!别动!竹子上有倒刺!”
关二憨子掉得很正,整个胸部和腹部都被扎透了,他还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知道非常的疼,撕心裂肺的疼。竹尖扎透了他的肺,血泡不停地从他嘴巴和鼻子里冒出来。他哭了,“哥,救救我!”
鲜血不停地从身体的孔洞里涌出来,根本止不住,恐惧甚至让何獾子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肝脏和脾脏都被扎得稀烂,立即去医院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一根竹尖正穿过他的大腿,他狠狠一拔,把整个竹尖从泥土里带了出来。他痛得狂叫。
“季宗萍!季奶奶!救救我!救救我!”何獾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叫,他向季宗萍道歉,说自己从今天开始就是她的孙子,是她的牛马,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甚至愿意去杀了徐晓斌,杀了陈保江,杀了所有想卖掉这块地的龙湾的人。
但是坑上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何獾子忍痛抬头,夏日毒辣的日头已经移到大地的正上方,直直地射进陷坑,刺目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颤抖着用手遮住眼睛上方,蓦地看到季宗萍双手撑着坑沿,伏在坑边看着他们。她的表情很可怖,十殿阎罗大略不过如此。
季宗萍说:“你们该死。”
“杀了我你也得坐牢!”何獾子的声音痛得发抖,但他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说服季宗萍,“以后别人都晓得季辞的家婆是个杀人犯!她以后做不了人!”
季宗萍冷漠地说:“没有人会知道我杀了人。”
她坐回棚屋,不再盯着这两个人。她已经看清了他们的伤势,关二憨子一个小时内会死,何獾子三小时内会死,她只需要等待。
两个男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先是喊救命,然后是恳求,再然后是辱骂,季宗萍无动于衷。
人都是这样的。关何二人如此,季辞的生父也是如此。
无论他们之前多么蛮横无理,多么的无法无天,最后也只是一个害怕到叫妈妈的、脆弱而可耻的小孩。
这些人总是错误地判断自己的力量,肆意地欺凌比他们弱小的人。
那他们就该死。
云峰山很大,也很安静。困兽垂死挣扎的嘶吼声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甚至经不起崖边树上打盹的鸟雀。
季宗萍一下一下地剪着农膜,剪出几片两米多长的膜布。她感到有一些饥饿,就从随身带的布兜里摸出她炕好的小土豆来吃。她带了一整天的量,但她决定现在全都吃下去,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消耗她大量体力。
午后一直到两三点都是最热的时候,她选择在棚屋里午休。陷坑中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不再让她感到吵闹。
太阳向西边斜去的时候,她起来,到陷坑边上探望她的两个猎物。她用一根削尖的长竹竿,探下去,刺穿何獾子的喉咙,何獾子一动不动。同样刺穿关二憨子的喉咙,他死得更透。她把沾了血的尖端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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