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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折竹碎玉》120-130(第7/12页)
。”
赵琛如何欺凌百姓,手?上又折了多?少无辜性命,于?士族而言无关紧要?。可他能舍出自己的性命,将她拖下水,可就至关重要?了。
终归还是她想得太少。
若是早料到,赵琛竟肯拿自己的性命给旁人铺路,也就不至于?骤然被摆了这么一道。
萧窈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两句,余光瞥见青禾忧心?忡忡的模样,又不由笑道:“虽说此事是意料之外,但远坏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哪里值得你这般愁眉不展?”
青禾立时?活泛起来:“公主这么说,是有?应对的法?子了吗?”
萧窈未置是否,只道:“我须得再细细想想。”
青禾连忙点?了点?头,收拾了汤盅,轻手?轻脚端着漆盘出了门,不再打扰。
朝臣当庭触柱而亡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便如水入油锅,立时?炸开来。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本就易惹得浮想联翩,消息辗转经过几人之口,添油加醋,便不知传成什么模样了。
从东宫到世家,无一清净。
乃至建邺街头巷尾,都有?打哑谜似的,议论此事的。
相较而言,萧窈这个当事之人反而是最清净的。
傍晚日暮西斜,湖中映着天际锦绣似的云霞,浮光跃金。她倚在窗边看了会儿,才取了张花笺,准备同崔循讲讲这几日的闲话,门外响起青禾的回禀。
“别院方才传话过来,说是家君请公主移步。”青禾的声音有?些发飘。
毕竟公主与崔翁不睦,今晨出了这样的事,傍晚便被叫过去?问话,怎么看都像是问责。
萧窈眉尖微挑,也觉八成没什么好事。
但崔翁毕竟是她的长辈,平日见着,也得规规矩矩称一声“祖父”,总没有?撂着不理睬的道理。
便放了笔,起身往别院去?。
仍是那片熟悉的湖泊。萧窈到时?,崔翁恰钓上来一条鱼,侍立在侧的老仆忙上前,将钩上的鱼取下放入竹篓中。
崔翁才端起茶盏,余光瞥见她,顿了顿:“公主倒沉得住气。”
萧窈走近些,不疾不徐道:“事已至此,我总不能抹着眼泪来见祖父吧。”
“你还有?心?思玩笑……”崔翁有?些失语,饮过茶才又开口,“坐吧。”
萧窈听这话劲不似要?责问自己,在一旁竹椅上坐了,好奇道:“祖父唤我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崔翁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虽居于?别院不问世事,但消息比谁都灵通,早朝才散去?不久就已经得知那场变故。此番将萧窈找过来,也是想问她可用自己出面收拾这烂摊子。
哪知萧窈丝毫不见慌乱,更没有?要?他老人家帮忙的意思。
“今日早朝之事你应知晓。”崔翁挪开视线,淡淡道,“琢玉临行?前,恐你不知天高地厚,求我照拂。”
萧窈这番说辞将信将疑,若无其事笑道:“多?谢祖父记挂。不过此事我自己能应付,还是先?不劳动?您老出手?了。”
崔翁面色和缓些:“你可知赵琛舍命相搏,是为何?”
萧窈颔首:“他们想逼我放权。归根结底,无非是为了我手?中的宿卫军。”
京口军被拆成两股,一支由齐牧率领在会稽平叛,主力?精锐则被崔循带走驰援湘州。如今建邺数得上的兵力?,便是她手?中攥着的宿卫军。
“脑子倒还不算糊涂。”崔翁皱眉道,“你不该给他们这个机会。哪怕是令人杀了赵琛,也好过今日,由他这样死在大殿之上。”
萧窈道:“是
我思虑不周。”
崔翁似是没想到她非但没顶嘴,甚至还能这样顺遂认下,短暂沉默后,竟为她找理由:“罢了。你是见的太少。便是琢玉,当年也是吃过亏,才渐渐像模像样的。”
萧窈眨了眨眼:“他未曾同我提过。”
崔循本就不是喜欢追忆旧事的人,又在意她的看法?,自然不会提那些“蠢事”。崔翁深知自己这个长孙怎么想的,没戳穿,只道:“待他归来,你自问他去?就是。”
又道:“若何时?何事为难,告知我。”
时?至今日,崔氏与她早就是荣辱与共,脱不开干系。
哪怕知道崔翁此举更多?是出于?利益考量,萧窈看着这位须发花白的老爷子还是顺眼许多?,笑盈盈起身告辞:“多?谢祖父。”
别院外,慕怆正等?候着她。
萧窈习惯他沉默寡言的性子,平日也不会闲话,只是想起崔翁方才的话,心?中一动?:“你跟随在他身边多?少年?”
慕伧愣了愣:“十?四年。”
“那你应当知道许多?事。”萧窈饶有?兴趣问,“同我讲讲,他这些年最难招架的,是什么事?”
说罢又补了句:“不准推脱。他应当没命令不准你说。”
崔循曾同她讲过,自己当年为了说服桓大将军,被桓翁拉着喝酒的旧事。萧窈原以为自己也会从慕伧这里听到这样的事。
可慕怆犹豫了会儿,却道:“是当年刚领兵时?……”
纵然当年崔氏已有?颓势,可到底是阀阅门第,崔循身为族中长公子,生来便是锦衣玉食。他不似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能骑马、射箭,也练过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但却并未见过真正的战场。
千辛万苦拉扯起后来的京口军,同叛军周旋时?,崔循曾犯过大错。
他低估了陈恩的残忍,也低估了信众的狂热,为救一镇令麾下一营出兵,却被所救下的百姓背刺,导致腹背受敌,死伤惨重。
对着满地鲜血、焦尸的战场,不少将士都撑不住,吐的一塌糊涂。
崔循并没逃避,也不顾部众劝阻,顶着张面无血色的脸亲手?收敛了那些尸身。
唯有?慕伧这样亲近的人,才知他并不似面上那般镇定,此后许久再无一夜安眠,被愧疚与懊悔所缠绕,噩梦不休。
的确没人能够生来算无遗策。
她不能,晏游不能,就连崔循自己也不能。
曾经花团锦簇中长成的小公子,不知被磋磨淬炼多?少回,才有?了如今的崔循。
但他周遭是崔翁这样的长辈,又或者等?着落井下石的人。
甚至无人能如她对晏游那般,写上一封书信,告诉他,“勿要?苛责自身”。
第126章
自赵琛在大殿上撞得头破血流, 当场咽气开始,萧霁耳边几乎就没一刻消停过。
一干人等恨不得将赵琛标榜成被强权逼迫得无路可退,不得不死谏的忠臣。而萧窈自然?是?那个罪魁祸首。就连御史拿出来?参赵琛的诸多证据, 也成了她结党营私, 为?排除异己而蓄意伪造陷害。
流言甚嚣尘上, 每日为?此呈上的奏疏也越来?越多。
萧霁看得烦不胜烦,向谢昭道:“他们打量着?我是?三?岁孩童, 还是?是?非不分的蠢人?”
他与萧窈纵算不上知?根知?底, 情谊却?非这些外人能相提并论的, 又岂会因为?这些鬼话连篇的攻讦而责罚阿姐?
“他们心中自然?也知?道您不会信。只是?声?势愈大, 总会有您被裹挟着?, 不得不信的那天。”谢昭迎着?他疑惑的目光, 直言, “若有一日, 颁布的政令难以推行,又或是?他们蓄意阳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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