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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折竹碎玉》80-90(第7/16页)
性子,全赖他那个轻狂任诞的父亲,自己削发出家逍遥自在,倒留他那样年纪轻轻的少年被崔翁要去教养。
生生磨成了如?今的性情。
陆氏曾心疼过?,却?无?可奈何,一晃眼也这么些年了。
“那恐怕得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崔循并不似其母那般怅然,一笑?置之,抽去她发上的钗环,“母亲还?同你说了些什么?”
萧窈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还?提了些舅父的事迹。”
崔循垂了眼。
“母亲说,舅父生平最爱音律,在此道上乃是天纵奇才。”萧窈道,“你的琴便是他所授。”
在学宫头回听到崔循抚琴时,萧窈便暗暗赞叹,只是那时正别扭着,并未想起问?他师承何处。
崔循道:“是。”
“还?说那座琴楼原也是舅父的手笔,其中半数古琴皆是由他搜罗而来,只是后来因一张琴生出事端,伤了腿脚,便不大热衷于此……”萧窈凑近他,眨了眨眼。
陆氏提及此事时,寥寥几句带过?。
萧窈虽疑惑究竟发生何事,但?见崔循仿佛也不大情愿提及,便顺势躺倒在枕上,不再多言。
锦被之下有灌了热水的汤婆子。
她信期才至,头两日会有些酸疼,翠微便也总会时时惦记着,备下此物,以便晚间能够睡得安稳些。
汤婆子上罩着层柔软的毛皮,萧窈拥在怀中,才合了眼酝酿睡意,修长的手落在她小腹上,力道轻而缓。
萧窈像是被捋顺毛的小兽,舒服些,便贴得离他近了些。
“卿卿,”夜色之中,崔循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为何不曾有孕?”
萧窈那点睡意荡然无?存。几乎想要立时拨开他的手,勉强按捺下来,磨了磨牙:“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是我的错。”崔循道。
萧窈:“……”
她不大敢想崔循认下这个错后,今后要如?何改正。原本质问?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放软了声音,磕磕绊绊道:“这种事情,顺、顺其自然……”
认真说起来,她算是喜欢孩童的,像枝枝那样,生得可爱、聪明伶俐,嘴又?甜的小女郎再好?不过?。
但?又?觉着眼下并非好?时候。
她无?法想象自己与崔循的孩子,也没有办法心无?旁骛地迎接一个未知生命的到来。
崔循觉出她的紧张,顿了顿,低声道:“我明白。”
第085章
秋高气爽。
宿卫军各营循例操练, 只是那位向?来饮食起居皆同他们一起、事必躬亲的?统领却破天荒地缺席,并?没露面。
歇息间?隙,营卫们大口喝水, 议论起晏统领的?去向?。
“今晨一早, 我还见统领来着?, ”有人信手抹去额角的?汗,想了?想, 恍然道, “……不过那时他已经换了?衣裳, 像是要出门。”
“兴许是要回?城办事。”
另有人揣测:“说不准是圣上召见。”
“不像, ”最初说话那人摇头, “统领穿的?不是朝服, 倒像是……”
他想不出什么辞藻来形容, 被催促后?, 索性直白道:“倒像是媒人领着?相看去的?!”
众皆哗然。
晏游身边的?亲兵恰巧路过,听着?这话, 不轻不重地在他脑后?拍了?一把:“混说什么!”
那人缩着?脖子,捂了?头,讪讪笑着?。
“统领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是该寻门亲事了?。”有与亲兵相熟的?, 起哄道,“他不似我们这等?寒微出身, 年轻有为, 又得圣上器重,便?是大家闺秀也娶得!”
细论起来, 真正高门士族的?女郎于晏游而言算得上“高攀”。但军中之人敬佩这位身先士卒,吃得了?苦的?统领,自然觉着?没他配不上的?人。
亲兵心?中虽也这么想,但还是板着?脸催促:“既歇完了?,便?回?去加紧操练。后?日分阵演练,哪方若是输了?,可就没有大肉和赏银了?!”
这话捏了?命脉,众人搭肩起身,一哄而散。
边走,却还不忘猜两句晏统领的?去处。
晏游并?没入宫面圣,也不曾回?都城,甚至就在军营不远,几里外的?去处。
他信马由?缰,偏过头看向?一旁的?萧窈:“若有事,叫人传一句话过来,我自回?城寻你就是。怎么亲自过来了??”
“难得一日清闲。想起前些时日赴宴,偶然听人提起宿卫军军纪严明,较之先前大有长进,索性来看看。”萧窈抚摸着?红枣马的?柔顺的?鬃毛,含笑解释。
她虽未曾入营细看,但一路过来,听过操练时整齐划一、声声震天的?呼喝,便?能有所体会。
晏游是个行胜于言的?人。
一直以来,萧窈从未听他提过此处有何难处。但她接手崔氏族中庶务还曾一度焦头烂额,想也知道,他初来乍到时何其不易,又须得耗费多少心?血精力,才能整顿军纪,树起威信。
“我自当尽心?竭力,才不负,圣上信赖。”晏
游低咳了?声,另道,“依着?你的?意思,子虚先前离开桓家时,并?未将?丹药全部带走。想来她们也已经发?觉其中蹊跷,这些时日,王家的?动作多了?些……”
“子虚”便?是晏游那位忘年交,的?的?确确是个精通丹术的?方士。只不过给的?丹药并?非安神之用,恰相反,是令人神思恍惚。
叫他留下丹药,便?是有意给王家留了?证据。
萧窈颔首道:“想来,这其中应有送往湘州的?信件?”
“正是,”晏游只消看一眼萧窈的?反应,便?知此事在她预想之中,沉吟道,“若只是王俭这个酒囊饭袋,倒不足为据,只是不知桓家态度……”
“我约了?桓维,”萧窈看了?眼天色,不疾不徐道,“晚些时候去见他。”
晏游稍作沉默,应了?声“好”。
萧窈攥着?缰绳的?手稍一用力,红枣马在溪水边停下饮水,她向?晏游问道:“我似乎还不曾告诉你,为何要这样同王家过不去……你不问吗?”
“你想告诉我时,自然就说了?。”晏游亦停下,“更何况不管缘由?,你想要做什么,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萧窈怔了?怔,抿唇笑道:“是了?。”
也正因?这个缘故,这些年来,她在晏游面前从不用想太多,更不用有任何顾忌。
“窈窈。”晏游忽而唤了?她一声。
萧窈正为红枣梳理着?鬃毛,不解地回?头望去。
晏游顿了?顿,提醒道:“衣摆湿了?。”
萧窈这才发?觉月白色衣摆不知何时溅上溪水,又沾了?草叶上的?尘灰,看起来有些扎眼。她浑不在意,随口道:“无妨。”
这又不是士族云集的?宴饮,也不会有人因?此指指点?点?,议论她“失仪”。便?是随意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萧窈近来少有脑子空空,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在此无所事事呆了?小半日。觑着?时辰差不离,这才与晏游告别,独自往学宫去。
她约了?桓维在此相见,在那片尚未开花的梅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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