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折竹碎玉》23-30(第2/16页)
扰。”萧斐笑道,“等年后夫人?生辰,再登门拜会。”
崔夫人?含笑应了。
她缠绵病榻数年,精力?本就不济,正因此,这些年世家?间的往来宴饮甚少出席。
如今见萧斐,心中虽高?兴,身体却已渐渐疲累。
便向崔循道:“代我送送长公主。”
崔循颔首:“是。”
萧窈腿脚不便,原该健妇或是内侍抱她下?楼,崔循正要吩咐,却只见她已经?扶着扶栏,一级一级单脚跳了下?去。
身姿轻盈,裙袂飞扬。
萧斐扶了扶额,到底还是没忍住笑道:“窈窈就这么个性子,虽出格了些,但如你阿母所言,确也率真可爱。”
这话崔循不便接。
无论说?是,又或不是,都不那么妥当,便只道:“长公主请。”
萧斐先行,不疾不徐道:“方才与夫人?闲聊,听她提及长公子的亲事,请我代为参谋……不知长公子可有属意哪家?闺秀?”
操心崔循婚事的人?不少,沾亲带故的长辈见了,总难免要问上两句。萧斐似是如她们一般,不经?意间随口问上一句,却又似是意有所指。
崔循垂眼,掩去眸中的情绪,缓缓道:“此事自该由家?中长辈决断。”
萧斐轻笑了声,向出门的萧窈道:“窈窈慢些。”
而后才回?头看崔循:“就到此吧,长公子不必再送。”
崔循依旧还是送出门外,直到回?宫的马车驶离幽篁居,这才又上楼去见崔夫人?。
崔夫人?已叫人?另换了他平素喝的茶,小?炉上煮着的水渐渐沸腾,热汽氤氲。
崔循道:“母亲若是疲惫,不若回?去歇息。”
崔夫人?倚着凭几,怀中放着手炉,温声道:“久不出门,今日出来看看风景,见见人?,倒觉耳目一新?。”
“母亲喜欢就好。”
崔夫人?饮了口药茶,徐徐道:“那张绿绮琴,叫人?收起来,等何时公主生辰,给?她送去吧。”
萧窈虽为公主,但无权无势,士族实在无需讨好她。
加之崔夫人?素来爱琴,并不轻易赠予旁人?。
崔循心中有些许惊讶,面上不显,只问:“母亲此举,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
“是,但也不尽然?。”崔夫人?对他的态度亦有些诧异,侧身打?量,“怎么,你不舍得那张琴?”
崔循道:“自然?不会。”
“难怪你阿翁会说?,琢玉对公主有成见。”崔夫人?莞尔,“若是早些年,我兴许也不会喜欢这样跳脱的女郎,只是病了这些年,倒渐渐觉着如她这般也很好。”
“鲜活、灵动,看得人?心情都会好些。”
崔循道:“母亲既喜欢,我便叫人?记下?,他日当做您给?公主的生辰礼送去就是。”
“你阿翁叫人?传话时,还提了你与五郎的亲事。”崔夫人?叹了口气,“只是我常年卧病,久不见客,与各家?的女眷难免生疏,那些女郎们品性如何也实在谈不上了解……”
“思来想去,还是应当先问你的意思。”
崔循避而不谈,只道:“五郎的亲事,应当无需母亲费心,祖父有意为他聘公主。”
崔夫人?对此了然?,却摇头:“我知五郎的心思,也知你祖父有意如此为之,只是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公主情愿与否。”
“我方才观长公主之意,怕是未必能成。”
崔循微怔,抬眼看向母亲:“公主已有属意之人??”
“此等私密之事,长公主又岂会直言?”崔夫人?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险些被?绕进去,无奈道,“将五郎与公主放一放,先议你的亲事。”
崔循对着母亲,终于还是没能像在崔翁面前那般沉默到底,想了想,如实道:“我未曾思量清楚。”
自年纪渐长,他性格成型,几乎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崔氏门庭压在他肩上,由他决定该往何处,所有的反复、犹疑都会招致旁人?的质疑,难以服众。
因而崔循从不露怯,也不会含糊不清,所有决断该如何便如何。
哪怕是在自家?母亲面前,亦是如此。
崔夫人?不由得诧异:“家?世、相貌、才学、品性……议亲无非是看这些,士族各家?那么些女郎,出类拔萃、各项兼有的也不是寻不到。何事令你如此为难?”
崔循的亲事本不该如此为难的,只需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选一位才貌双全,又能掌家?管事的女郎下?聘即可。
当年崔老夫人?在时,有意与桓氏结亲,便是为此。
崔循那时没应,众人?只当他与桓氏女郎不合眼缘,倒也没勉强,换一姓人?家?即可。
可这几年下?来依旧如此。
崔夫人?便是再怎么不管事,而今也看出来,其中另有缘由了。
她忧心忡忡,问道:“是有什么话,在我面前也无法提及吗?”
崔循垂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又转瞬松开,缓缓抚平衣褶,连带着将心绪起的那点涟漪一并按下?。
崔、陆两族的期待寄于他一人?身上,由不得胡来,亲事已然?拖了这么久,若是在迟迟不定,只怕会令人?横生揣测。
既已注定的事,拖延下?去又有何意义?
“此事归根结底,与其说?是我娶妻,不如说?是为崔氏挑选一位主母。”
“那些女郎,于我而言并没什么分别。”
“不若挑个合母亲眼缘的,能在后宅与您作伴解闷,也好。”
这样冷情的话,他却能说?得坦然?,不像娶妻,像是给?后宅添个摆件。
崔夫人?不甚认同,却也知道确实如此,犹豫不决:“琢玉当真没有心仪的女郎?”
崔循淡淡道:“当真。”
他陪着崔夫人?喝了盏茶,没再久留,起身离开。
剩下?半日见了崔氏旁支的一位长辈与与他家?的儿?郎,允诺会为其安排差事;又见了嫁入王氏那位姑母,听她含泪斥责一番王郎如何荒唐,耐着性子安抚,答应会适当敲打?;最后则是看了桓大将军送来的礼单,令人?筹备回?礼。
等到一切忙完,用过饭,夜色已浓。
“咱们府中还是缺位主母,若不然?,多少能为公子分担些,不至于这般劳累。”松风换了卧房的香,未听柏月答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收拾个衣裳,愣什么呢?”
柏月一脸微妙,扯着崔循沐浴前换下?的衣裳一角给?他看。
素白的衣袖内侧,有一抹红。
松风讶然?:“公子受伤了?”
“笨!”柏月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这是女郎们用的胭脂。”
松风更为诧异了。
他在崔循身边服侍这么些年,自然?知道,公子从来不近女色。更别说?,这胭脂还是留在如此私密的地?方。
柏月问:“你今日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可见着什么?”
“自然?没有……”
松风下?意识否认,凝神想了想,正欲开口,却只见自家?公子已经?回?来,连忙紧紧地?闭了嘴。
崔循才沐浴过,只系了件细麻裁制的禅衣,微微潮湿的墨发散在身后,白玉般的脸神情格外寡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