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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折竹碎玉》23-30(第13/16页)
“你是哪家的女郎?”他勾了勾手?指,调笑道?,“今夜华灯宴,缺个奉酒的娘子,你且摘了面具叫小爷看看,可够格?”
萧窈看向他身后?的侍从,眯了眯眼。
青禾却已经按捺不住,怒斥道?:“放肆!你又是哪家的浪荡子,如此?轻薄!”
他身侧那人像是擎等着?这句话,立时恭维道?:“这可是王氏九郎。你这等小门小户出身,纵然未曾见过九郎,总该知晓王家。”
“能叫九郎看中,是你的福气。”
萧窈将青禾拦在自己?身后?,想明白眼前之人的身份,冷笑了声。
王家九郎,王旸。
三房的嫡子,确有行事肆无忌惮的底气。
但令萧窈格外在意的,是他的母亲,崔氏。
也就是崔循那位嫁入王氏的姑母。
萧窈惊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不疾不徐道?:“方?才不是问我出身哪家?那我便也告诉你,是崔氏。”
王旸一怔,随即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抚掌道?:“你竟敢在我面前这般信口开河!若是编个谢氏、桓氏也就罢了,偏偏要往崔家扯。我可从来?不曾见过,崔家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女郎。”
萧窈道?:“我不过崔氏旁支女,自然入不得王九郎的眼。”
“你倒是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王旸玩味地打量她,稍一思量,“今日我表兄,也是崔氏长公子,亦在华灯宴上。你随我同去,他若认得你也便罢了,若不认得,你便留下为我奉酒。”
青禾被他说得云里雾里,想阻拦,却又不敢在这种时候暴露公主的真正身份。
萧窈并没慌,反笑道?:“好啊。”
王氏的华灯宴设在楼船之上,附近被侍卫清得干净,常人只可远观、不可近前。唯有凤箫与琴声不可阻拦,随着?夜风,散入寻常百姓之中。
王旸方?才说得斩钉截铁,及至真见着?凭栏而立的崔循,却没了方?才那股气势,规规矩矩问候:“表兄……”
崔循看了他一眼,略略颔首:“何?事?”
“我方?才撞见一谎称崔氏出身的女郎,便想着?,请表兄看看……”
在崔循疑惑的目光中,王旸声音越说越轻,心中也生出些懊恼。
他那话,原本只是笃定了这女郎信口胡诌,想令她自己?心虚承认,并没真想叫自己?这位表兄来?断官司。
身后?跟着?的女郎却越过他,慢悠悠地走到他表兄面前,窈窕的身形透着?闲散,绝不是心虚之人会有的姿态。
王旸愣住,只见那女郎连面具都没摘,仰头道?:“阿兄,这位郎君方?才拦了我,说是要我来?华灯宴陪他饮酒。”
王旸已经说不出话了。
尤其是被自家表兄用?那仿佛淬了冰的视线看着?时。
身着?红裙的女郎偏了偏头,又笑问:“阿兄以为如何?呢?”
第029章
崔循只觉荒唐。
哪怕是?再怎么荒谬、离奇的梦中, 他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萧窈会?这样站在他面前,软着声音唤他“阿兄”。
虽然眼前的女郎脸上戴着半张狐狸面具, 但在她施施然越过?王旸走到他面前, 尚未开口之时?, 崔循就?已经认出她的身份。
只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萧窈问他“阿兄以为如何”, 带着些催促的意味。
崔循终于从震惊之中缓过?神, 避开萧窈的视线, 只看向王旸:“你又?在胡闹些什么?”
王旸在家中天不怕地不怕, 却多?少有些怵自己这位表兄, 尤其是?在意识到崔循仿佛动怒后。
只是?他依旧难以置信, 磕磕绊绊问:“她当真是?崔氏的女郎?”
崔氏是?他外祖家, 这些年往来频繁, 家中那些女郎皆是?认得的,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位。纵使是?旁支, 也没有只带一个侍女,便独自出来闲逛的道理啊!
崔循未答,只冷冷地注视着他。
身后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扯了他衣袖一把,王旸心中虽不情不愿,但还是?低头认错道:“今日是?我莽撞, 不知?女郎出身崔氏, 冒昧唐突,还望见谅。”
与方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相比, 倒像是?换了个人, 眼神不再明目张胆地黏在她身上,话也会?好好说了。
萧窈凭栏而立, 见崔循有令他离去
?之意,抢先一步开口道:“你那般轻侮于我,而今只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能一笔勾销了吗?”
王旸本就?是?迫于崔循在此,才想着息事宁人,却不想她一个旁支出身的女郎竟还敢不依不饶,咬牙向崔循道:“表兄,她……”
“阿兄,”萧窈打断了他,勾着崔循衣袖一角,可怜巴巴道,“他方才拦着不许我离开,那些话更是?说得不堪入耳……我如今想起来,难过?得要命。”
崔循喉结微动。
他借着楼船灯火,看清萧窈面具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着实没看出有什么“难过?”的意思,不如说看戏的意味更浓些。
她就?是?要看,他会?不会?为此罚王旸。
崔循从来就?不喜欢这位表弟,甚至对?他那位嫁入王氏的姑母,也谈不上有多?少感情。只是?一脉相承,彼此身上流着崔氏的血,便不可能剥离开。
他与萧窈对?视片刻,缓缓问:“你想要如何?”
若由着萧窈自己,她必得叫人当头套了王旸麻袋,动手狠狠敲上几十?棍才算完。
但她也清楚,崔循绝不会?允准。
毕竟这是?王家儿郎,论辈分又?是?他表弟,如何能下此重手呢?
萧窈便道:“王郎君既是?好饮酒,何不令人搬一坛酒来,请他饮尽。我看了,兴许也能压压惊。”
崔循皱眉,王旸却已经怒极,口不择言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戏弄我!”
萧窈正欲回骂,崔循已冷声道:“在我面前,你尚能言行无状至此地步,可见她也不算冤你。”
王旸噎了下,虽知?晓崔循已然动怒,却还是?不甘心地争辩道:“表兄,你要为个旁支出身的女郎,罚我不成?”
崔循并不与他多?费口舌,只言简意赅道:“她出身崔氏。”
言毕吩咐侍从取酒,吩咐道:“九郎若不肯喝完,明日便去?王家知?会?姑母今夜之事,请她留九郎在府中闭门思过?三月。”
王旸平日最爱斗鸡走狗,三日不出门便几乎能要了命,当即便慌了。
萧窈幸灾乐祸,正想看他如何灌酒,却只听崔循淡淡道:“随我来。”
楼船上宾客繁多?,亦有不少备下以供宾客歇息的空房。
萧窈随着崔循步入一间,四下打量,只见陈设比之她的朝晖殿也不遑多?让,实在是?富贵惊人。
崔循没这个闲情逸致,径直问:“你为何会?在此处?”
“与人约了夜游秦淮赏花灯,哪知?会?被你那表弟截到这里?”萧窈并没落座,只道,“若是?无旁的事,我便走了,再耽搁下去?要迟……”
崔循却又?问道:“若今日我不在此处,你待如何?”
萧窈着实不理解他为何有此假想,随口道:“总有旁的法子?。”
至于什么法子?,她一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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